政治人生──荒井真一
文:梁雄業
攝影:施援程
荒井真一 日本 荒井真一1959年出生於日本富山縣。1983年以AKAGI Electric成員身份開始演出生涯,專注於即興音樂。1987年起以 The Force of Job Sites的一員演出;1997年起開始以個人身份獨立演出。
他(荒井真一)栓著一堆從法律書本撕來的頁紙,很大的一堆,倒立著,高叫著「安倍(日本首相)萬歲」,整張臉已紅得不太尋常,叫聲漸見混濁,頃刻,「嗙」,他倒下了,連忙吐出幾片紙碎,膝蓋起了快將吐出血漿的紅印。這是我第一次接觸行為藝術的影像。
怎麼形容,震撼?震撼應會落在那驟然的一響,但更深刻的,卻是他表演後站起身來的神態自若,彷彿他根本不是在「表演」,他的生活,就存在於我們所定義的那個叫做「藝術」的名詞之間。怎樣形容,就是這位藝術家,心中已沒有所謂藝術不藝術。
這種狀態不斷存在,開首,當主持講解過後,他徐徐脫衣,蹲在死白的四方形大紙上,臀部面向觀眾,以自身國民護照屏閉,是羞辱?不,他唱起一首日本民謠來,類似宮崎駿動畫那樣的,靜謐,帶點荒涼。頃刻,四方形白紙上出現了一堆紅色的膏狀物,鮮紅色的,一滴一滴,帶點濃稠,從他的肛門滑下,內臟似的,一一落下。他隨即坐在其上,不斷打轉,那團血紅即化作一個大圓。
「我完成了。」他說,以笑臉告訴我。
白紙掛了起來,這是日本的國旗,也是荒川為日本下的定義。
整件事,真的,很難形容,難在其演繹明明這樣荒誕,但卻找不出丁點突兀,好像就只有這種表達方式,才能滿足這樣的情感。這根本不是藝術,一說,得好像把他區分開來似的;合該是我們這點大眾,站在表演面前,我們才是怪異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