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B

阿B 工作時期：婆仔屋時代／工作崗位：佈展助理

突然問我，其實關於阿叔的瑣事我不太記得。我猜⋯⋯阿叔其實是很少將自己的故事講出來的，而且⋯⋯你要跟他相處好一段日子才聽得明他說甚麼啦！我離開牛房後一段日子再回去見他，我已經有時不是太聽得明白。

我去工作的時候是「婆仔屋時代」後期，2002 年底我們撤離婆仔屋，2003 年3月左右牛房倉庫開幕。我猜阿叔是朱仔（朱焯信）聘請的。但聽聞在請阿叔之前還請過另一人，好像是那人不行才請到阿叔。

我覺得對參觀的人來說都會認得他吧，從婆仔屋到牛房，工作的人轉過太多了，只得他一直都在。而且以前他在牛房專坐在現在office那個「接待」的位，簡直是那個位置就是阿叔，那張從婆仔屋搬過來的黑色皮沙發，坐到爛得不能再坐，直至丟了那張櫈為止。

對於阿叔身世故事的補充？

他提到過他的兄弟被山賊捉了，有帶幾個兄弟去救人之類。其實他的故事我都不記得。反正他以前給我的第一印象是覺得他很精神，他第一次告訴我他已經七十歲時我都嚇一跳。我印象中他都不怎麼請病假。

在婆仔屋時期阿叔的職責是？

哇那個時候辛苦得多，阿叔十點半上班，掃一次樹葉就差不多夠鐘開門了，十二點左右我們回來他就走，然後吃飯，兩點左右再回來，然後就掃一掃塵，走之前又要再掃一次樹葉，工作量其實比在牛房大很多。早期時確實大家都較著緊的，咁，作為一個員工，你上級緊張你當然會賣力少少啦（笑）！搬到牛房之後我聽冰姐（陶藝工作坊導師）說，以前鄒太會叫阿叔清潔陶瓷室然後偷偷塞錢給他的（笑）。後來我再回來就已經，比以前髒了吧，又沒有人去管 ⋯⋯ 不如那麼說吧，其實阿叔是完全看著「婆仔屋藝術空間」到「牛房倉庫」的興衰。

先不要計他後期的工作做得如何，嗯 ⋯⋯ 那麼講吧，其實算起來他很有可能比任何人的工作都做得多，反正他日日都在，而大家花在牛房的時間，我覺得其實很少，因為大家都有本身的正職。我倒沒見過他有甚麼不滿，其實我覺得他的薪金是遠遠脫節於社會，他只想把社保供滿就退休，因為社保基金差不多就是他月糧的七成。

為甚麼不給他加人工呢？

因為一直沒有人提出，牛房是沒有人會去理到他這件事的。領導的那層其實只會跟自己策劃的活動，而活動以外整體的這些管理沒有人去跟，起碼我還在的那時是這樣，現在我不知道。雖然我覺得提出的話應該是ok 的。當然沒有最低工資，但當時沒有嘛。其實牛房除了新年放三天，每星期放一天外，基本上沒有勞工假，行政也一樣，但大家也不作聲，那麼就一直沒人去理這些吧。都是後來才轉好一些。但是 ⋯⋯ 唉。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是很有問題的。

總之他就是，在牛房返工放工返工放工，就這樣，耗了些時日。但我估計，他在婆仔屋的時候是較開心的。初時在婆仔屋的整體氣氛都較好，大家都好想一起衝，總想做些甚麼，大家做事上來都執正一些。對呀，來牛房之後就是，做下少啲做下少啲，變成這樣。

我有覺得阿叔後期是較懶散的，但我認為他的懶散是整個藝術空間營運和做事的整體氣氛導致他懶散。他對牛房一定有感情。以前有窗爛了，地板缺了一塊之類的事，都是他自己找片木來鋸了填了。牛房大庫的水泥地呢⋯⋯其實有一年因為搞兒童藝術節而劃花了，當時我已經警告過一定擦不甩，他們說可以可以但最後都是擦不走，他們又講拿鏹水蝕完擦，但其實不行的。最後怎樣呢？是阿叔拿水泥塗了一層，但因為水泥是易被磨蝕的，塗那層本來很光滑，後來磨呀磨的就成了現在的樣子。不知他覺得牛房的展覽如何？（笑）我成日猜他會不會想你班友成日使咁多錢但我就得三千幾蚊一個月你哋喺度搞埋啲咁嘅嘢又唔知喺度搞乜鬼又唔係好似好有人來睇。

還記得，跟他一起抽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