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

小龍曾二度擔任佈展助理

第一次見阿叔應該是在婆仔屋的，但對他有印象是在牛房倉庫了，當時他還是好鬼醒目的！又日日煲煙，大陸煙。（笑）不記得喇！

當時你的工作崗位是？

大概是助理佈展員吧！在牛房做哪裡會有正式 title 呢？就算在藝術博物館裡我都是行行企企那些人，沒有麼甚麼職位可言。

和阿叔都聊些甚麼呢？

我都是交帶他一些清潔的工作吧，間或他會聊聊他的兒子，都是日常生活的瑣事。他有三個仔女，大仔和女兒都在外國吧，最小的兒子畢業後在澳門工作呀，抽到經屋呀，大概明年可以搬過去吧。那邊有電梯比較好一些，他現在住的那邊難下樓梯。這就不清楚了，我覺得大仔大女也可能可以support一些吧，而且他在青洲那邊有間屋吧？可以出租留點錢的。

基本上我都聽得明阿叔講甚麼，不過越來越聽不明白。咦我其實一直都聽得明他講甚麼喎你聽不明嗎？（呃 ⋯⋯ 那個 ⋯⋯）吓？其實我覺得他講話幾清晰喎！

清潔吧，整理一下雜物，後來中間有段時間太難打發，就去撿紙皮，搵到第二條生財之道（笑）！都是這樣吧，不過其實有好多事情你不吩咐他都會自動做的，展覽之前他會走去搞清潔，把東西執好放到工作室，有些大幅黑布白布，他會拿去後園丟進浴缸裡邊洗，他有時會維修這個那個的，常常在後花園裡搞。（維修的意思是？）哈哈例如某張椅子壞了一個角，他會隨便找些繩綁了就當用得了，總之他用他很原始的方法去搞些工具出來。

阿叔的傳奇，其實他沒跟我講過，只是大家口耳相傳，傳呀傳的傳到很厲害（笑）。版本有差，我的版本是他是雲南人，種大麻，運毒，然後踎了在緬甸，我沒怎麼深究，總之他被放出來以後就沒地方可去，國內又不知當時為甚麼不能去，在ABCD 的選項中其中一個是澳門。去台灣？（笑）這個版本我沒聽過。反正就是做下地盤工，不知怎地走了去婆仔屋問有沒有工作，嗯 ⋯⋯ 這個版本我也不是太相信。

呀！他有一期（笑五秒），成日去筷子基那邊執些爛生果回來切給我們吃，（再笑）我唔係好想食！不知是不是菜欄檔攤給他的。（笑笑笑）他有次還把我拉到菜欄檔那邊，叫我偷人家一張櫈！（為甚麼呢？）完全不知道！那是張中式木椅，我都忘了有沒有幫他搬，或者真有搬過也不一定？

喜歡阿叔嗎？

當然喜歡啦！阿叔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常常搞這些行為出來，不過不要切爛生果給我吃就好了！

又還有一期，他因為要去吃喜酒，造了一套假牙，後來一直在剔那副假牙。

其實我從德國回來就已經覺得他比以前狀態差了些，沒有我去之前那麼精神，後來他回家休息之後，就更加差。我覺得曬不到太陽，又運動不到肌肉，（聲音轉得微弱）急轉直下。嗯。又不能做物理治療，就算他太太和兒子都搬不動他，我、阿 B、阿Ben三個人去抽他和輪椅，都很勉強才抽得動，如果兩個人抽就有點夾硬。探他的時候都傍晚七點多了，他吃飯都是坐在沙發上，幾乎沒動過。是飯後我們才一起抽他下樓的，一個在後邊扶著手柄，兩個抽兩個輪，樓梯太窄了，落幾級就要停一停。揹他的話怕會拉傷他或者扯到了。

年紀到，沒辦法的 ⋯⋯ 這些時間到就 ⋯⋯ 就 ⋯⋯ ⋯⋯ 只能盡量令大家生活得簡單些 ⋯⋯

還有些甚麼開心的事想得起來嗎？

阿叔戴假髮！有一期的展覽展的是余韶湘的作品，那作品就是一個吊著的假髮，阿叔走了過去還讓我們拍他！（笑）

還有一個是百強的作品，有個耳機播音樂的，阿叔過去戴著耳機跳舞，亂咁跳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