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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叔,再見


那幀照片,4R,彩色的,數碼印的照片(很可能是盈科沖印),被篏在粗製、廉價的木相框內。打從某天開始,一直被懸掛在牛房倉庫的辦公位置,正正面對大門的全職行政人員工作桌兼接待桌旁邊的木架子上,這兒本來沒有照片,再往過去倒帶,這兒甚至沒有木架子,也沒有木架子旁邊的接待桌子(接待桌本不在那個位置),一直坐在接待桌上的行政人員已經換過了好多人,去年在座位上迎接的行政人員還是阿May(夏仲美),眨眼間,那照片旁坐著的已經轉成了新的行政人員Wyman(黃偉文)。而 Wyman,並不認識相中主角,他們在那麼靠近的空間內朝夕相對,產生了不可思議的平行時空。

相片中的主角是阿叔。阿叔本名朱雲燦,是婆仔屋藝術空間(不管從前身的婆仔屋還是後來易址的牛房倉庫)的雜工,知道阿叔本名的人少之又少,大家多年以來只管叫阿叔做「阿叔」,他的身份從「婆仔屋阿叔」,變成「牛房阿叔」,不管是哪個身份,都有著不可思議但和諧的傳奇性效果,使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藝術家、參觀者,烙下了這個藝術空間有一個「阿叔」的印象。

而阿叔本來的故事,還比空間本身,甚至比許多藝術家更傳奇,傳奇在於聽聞過他的身世的,只限於幾個跟他特別混熟的行政和技術員工,加上他夾雜著中國西南方言、國語和廣東話的自創說話模式,使被傳授的幾位在半明半矇之間,私底下互通互傳核對版本,半信半疑,半堆半砌,造就了一個不知真假的神奇阿叔。

要是早些年,你去問阿叔,是真的,他或許舉一舉手,呵呵呵,然後再說一點點,一點點你聽不懂的方言。

現在再問,阿叔已經不回答。

2012 年 4 月,阿叔在牛房倉庫兩層展場的樓梯上落之間,雙腿無力,停工回家休息,牛房的雜務清潔工作由太太香姐兼職暫理。5 月阿叔正式辭職,一直在家休養,至 7 月,傳出阿叔患上柏金遜症,行動越發遲緩的消息。及後,牛房倉庫(婆仔屋藝術空間)的策展人、藝術家及行政、技術人員,先後相約前往阿叔位於白鴿巢的家, 探望阿叔,這就是,那幀4R 照片拍下的一幕。 照片中的阿叔還帶著微笑,精神尚好。

在牛房倉庫總監李銳奮先生的安排下,在2012 年至 2013 年間,向牛房倉庫長期合作的藝術家、 工作人員召集了幾次探訪,期望能為阿叔朱雲燦減輕一些生活及經濟上的負擔,並由藝術家范世康先生在社交網站 facebook 建立了

「牛房阿叔關懷小組」群組,期望更多藝術家朋友關注。

以下是 2012 年年底兩次探訪阿叔過程的記錄。

2012年11月25日探訪

探訪者除記者外,只有李銳奮(下稱阿奮)及范世康(下稱阿康),三人相約下午兩點半在白鴿巢巴士總站等,由阿奮事先電話聯系阿叔的太太。

結果,三人卡在白舖巢前地斜路的兩幢大廈之猶豫,三人當中只有阿奮到訪過阿叔的家,阿奮的記憶中,阿叔的大廈大門至樓梯之間有很幽暗的走廊,於是我們憑阿奮的印象走進添麗大廈,添麗大廈的走廊非常暗,除四處可見垃圾外,大廈門外還有小食檔子,走道的地面四處皆是積水,對於老人家或行動不便的人來說,是環境相當惡劣的公共空間。三人到處摸索都找不到樓梯的公共電燈開關,只能摸黑上樓,走廊連著前後兩道樓梯,也還是只憑阿奮的印象走向後座樓梯,但他不記得是哪一層,只記得要上樓梯。上了一層,憑感覺按鈴,屋內卻傳出狗吠聲,撞錯了。人對門的記憶其實有限。

我們退回門口,著阿奮給阿叔太太打電話,阿奮翻電話簿,一時間卻不記得阿叔太太的名字。

電話簿裡寫著幾個甚麼太和甚麼姨的電話號碼,「阿叔姓甚麼的?叫甚麼名?」我問。阿奮和阿康都不記得。

三人再向隔壁的大廈嘗試,這次大廈的走道稍為明亮了一點,也不見積水,起碼看得見樓梯級是乾爽的,卻依然是很窄很窄的梯道,並不方便輪椅上落。我們爬了一層,終於找到阿叔的家,阿叔的太太笑著前來開門。

客廳的空間不太,靠著四牆放了電視櫃、飯桌、一組沙發和兩個雜物架、雜物櫃外,中央只有幾步可行的空間,阿叔靠著三座位沙發坐著休息,靠背對上就是窗,窗外是花籠和天井,單位日照不足,下午三點的時份,不開燈還是很暗。

阿叔不能仰靠在沙發上,上背至肩頸向前大幅度彎曲,因此老是低著頭,手臂和上身都比我印象中收縮了記多,腳無力地踏在方塊膠墊上,雙腳有水腫。

「現在好咯,現在看了一個賈醫生。鏡湖醫院。回來每天都是把這個腳抬高一點,現在好一點咯。賈醫生,神經科。之前那個醫生不大好。」阿姨說。阿姨問阿叔記不記得阿康,阿叔笑一下,答:「不記得喇,名字。最早,以前。」他認得阿康是「婆仔屋時的」。阿姨囑咐了好多次要我們喝果汁、喝咖啡和吃西餅,我們則好幾次想讓阿叔往沙發的靠背仰靠著躺,都不成功,阿叔 還是向前彎身,後肩背跎著。

阿姨就一直謝謝,說牛房倉庫的各位,多麼有心,經濟給予了一些援助,又常來探阿叔,她拉著輪椅說是吳方舟送的,讓她推著阿叔去鏡湖覆診看醫生。

事實上有次探訪,牛房倉庫相關的三個年輕人, 小龍(張勁龍)、阿B(沈浩然)和阿May 加起來一起把阿叔連輪椅抬下樓梯都很困難,平日阿姨和兒子兩人就這樣抬阿叔上上下下,覆診。

「那天我們打九九九,他們(山頂醫院)三個人來端他,三個男人抬他去,兒子坐電單車我跟他們上去,在廁所跌倒,前兩天我在牛房做工嘛,那天是九月二號九月三號,他趴在那邊,坐不起來,一直趴了四個鐘,流很多口水,頭痛。那天我朋友看鏡湖的醫生,抓了中藥,吃了五服,吃到他的腳腫了,我就不敢。那個藥很大包呀,十四樣呀,我現在都怕怕。我兒子就駡我,媽媽你不要信那個中藥。」

「現在主要就是他兩邊手,骨呀,酸痛。晚上還會抽筋呀,叫哇叫哇,我也沒法好睡。腳跳,腳跳很厲害,這個神經呀! 他手痛厲害這樣不行呀,現在手不可以翻過來(不可以內臂向上攤開)。還有這個腳這一塊,大筋呀,我今天幫他按摩這個筋,在裡面扯著很痛,叫咯!醫生說他那個 … 柏金遜,筋會收縮,是痴呆症,我看又不是老人痴呆。那個賈醫生說他是柏金遜,你們不要再花錢喇,不要再醫喇,他就是柏金遜,老人病。」

阿姨不相信,雖然阿叔已年屆七十七。「 他就是腦筋很清楚,他那個腰沒有力,酸痛,針疚要是把手那個血通了,我男人就好一點喇。看醫生嘛,差不多用一萬多咯,每一次最少都三百,六百。那天照一照胛狀腺。照咗呢而家呢就話佢有三公分唔知係咩在裡面,現在抽那個去驗,他說它是良性,一個瘤。吞東西沒事呀。鏡 湖就是用錢用錢,CT 咯,三張,X 光、CT 兩張, 都是胸部,一千多,貴耶。」

阿康向阿姨介紹一個按摩醫師,希望邀醫師定期上門為阿叔做針灸治療,實際減輕阿叔的肌肉痛楚。這時阿叔最年幼的一個兒子從房間出客廳來,跟我們見個面,向我們解釋阿叔的情況。

他們帶阿叔看過神經內科、腎科,檢查過腎臟和甲狀腺都無問題,之後再看,有位賈醫生,說他應該是坐太久,血液不循環,因而腳腫。阿叔彎身所以累,但他睡覺才能仰,之前一直睡不著所以痛。他不喜歡頸枕,他不喜歡「箍住」的感覺。

「醫生說他食得行到,病情不是很嚴重。只是怕他跌倒,他再跌倒就很危險。上次跌倒前還可以扶他去公園走,現在他不夠膽走動,又驚跌,就少走動。醫生叫要走多點,要運動和不要吃那麼多藥,之前看腎科就開了不知甚麼利尿藥,有些精神不太好,腳腫也不消。看了三個星期不好,醫生叫我們看神經內科,賈醫生一看就說睡得好點就行,睡一星期以後腳就已經消腫。看山頂時醫生開了枝柏金遜藥,他就叫多吃少少,做多些運動睡多點就會好。賈醫生好,他不會亂開藥又不會亂叫你做檢查,開頭四月份看其他醫生又做很多檢查,又叫去看風濕科,看完風濕科又看其他,鏡湖的醫生真是一啲啲,有的叫你一直驗一直驗,看腎科那個又是甚麼都驗過了再叫你返去神經內科。又浪費時間又浪費錢。要他出出入入又麻煩,他又疲累。一出一入又辛苦,下禮拜到山頂覆診,又係睇柏金遜嗰啲。他坐輪椅我們推他下去咯,上來就兩個人抱著他上,有次他自己上,有一次要三個人,因為聽醫生說要他自己上,未跌倒前都是他自己走樓梯上來。現在一來是他驚,二來是腳無力。他的手痛應該是他之前跌倒時拉傷了,一直都不好,他的手緊所以沒那麼容易好。現在吃的藥就是讓他的手鬆點沒那麼緊,因為他的病就是肌肉會越來越緊。手伸不直。上一次看賈醫生都說他手伸得很直,應該病情就不會很嚴重。不過爸爸重得滯,搬他起身都要蠻用力的,現在沖涼都要頗用力的,要兩個人幫,媽咪又細粒,唔夠力拉佢。佢向前行會好啲,打橫行會失重心,所以現在要有人頂住他走會好啲。以前就我們是但一個幫他沖,現在要等齊兩個人先幫他沖。

瞓多過做運動。他現在細微的動作做不到,拿筷子呀、杯呀,手指要動的動作做不到。因為手緊,手指無力。大動作點的又可能會拉到後邊,他自己講會痛。之前我們都叫他行出樓梯對面再返回來,現在就只能行到大門口不到。他都嫌辛苦。所以有時會幫他掐掐手,他平躺著睡就會這樣,打側睡會好點,但就會壓到手就永遠都不好。他就不肯躺著睡,要坐著睡。

阿哥家姐都在外國,他們都知但他們回不到來,阿哥可能明年回來,家姐應該未必抽到時間回來。其實她四月份才回來過一次,那時還沒有發現。他們一個在蘇格蘭,一個在愛爾蘭。」

不知道是這天天特別陰暗,還是單位的日照問題,連記憶都特別陰暗。阿叔偶爾只說兩句,後面痛,睡不太著,睡覺會痛。

阿康帶著阿姨去附近見施針灸的醫師,想向她說明一下阿叔的情形。我和阿奮留著,坐著等,周末下的電視播著達明一派周年紀念特輯,訪問特 別漫長,電視節目可有可無。Teddy Robbin 在說 些甚麼,電視很吵,語速很快,顯得我們特別安靜,話題好像特別少,已經再無甚麼可聊天的,好像也再想不到有甚麼可幫的忙。

阿叔的幼子,彷彿自言自語地,向我們介紹他所知道的,有關父親的故事:「他講的不是國語,有少少家嫏的用詞。你指洗手間、廁所,他們會有第二種說法。他們講去廁所講『灑水』,但你聽得明就會知是要去廁所。他們自己改不到,我爸爸媽媽講廣東話都唔正。國語他們會講一點,但有時講下講下又會講返自己啲話。所以有時就會轉國語講,但他們啲國語又不是正宗國語。

他那時候應該是生活困難吧?聽媽媽說。那時好像是澳門特赦還是甚麼的時候下來。爸爸用甚麼方式過來我不知道,好像是之後申請過來的,他沒有詳細講,因為雲南那邊的,所以可能當他是華僑,其實他不是華僑。」

阿叔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間昏沉著,沒有搭話。

阿康和阿姨見了醫師回來,約了上門問診時間。後來我們才知道,阿姨名字叫香姐。

2012 年 12 月 22 日,阿康於facebook 建立「牛房阿叔關懷小組」群組。

阿叔(1971)

2012年12月23日探訪

第二次探訪也是下午,有阿奮、阿康、我和阿忠(莫兆忠)四人同往。阿叔還是如一個月前,向前彎著身坐在沙發上,半睡不睡之間。

這次大家主要去關心阿叔有沒有申請社會保障服務。

「不用你付錢的,我們要看看你的情況,他們有社工,讓他們知道、聯絡,然後他們就會給幫助。」阿奮說,香姐就以為要麻煩到人,奮說服她那些社會服務是政府資源,社工局或街坊會提供的服務,她一概不知道。

阿康向大家說施針灸的中醫師就阿叔的情況診症,指他可能有次感冒,細菌就進到脊椎,破壞了頸椎。屬於重力肌無力症,醫師發現他眼皮都無力打開。

我和阿康一人坐阿叔的一側,用手按摩他的手臂和肩頸。阿叔只說,掐重一點。大家笑,還好,知道舒服還會差遣我們服務。阿忠和阿奮一直在研究阿叔的社保、養老金和衛生局金咭,香姐突然哭了。

「很苦呢,我又辭咗工呢。我能回牛房打工我就不要錢喇,我還跟GiGi(李琦琪)講我星期六星期天有空就來幫你。那天阿冰打給我,沒辦法,我連買菜都沒辦法。我三個小孩子小小我就出來做工咯,我養大三個小孩子都是自己 養,沒有要政府幫助的,他(阿叔)就做一點苦工,我那時很苦很苦呀唉!你看我二十一歲結婚喇,三月才結婚,七月份他就被人家捉去,關了六年。你看別的女人呀,還守著他幹甚麼,他甚麼時候出來都不知道,他做鴉片煙生意嘛,給人家捉去。在他家呢,和他叔叔,他嬸嬸住,不是親的家婆,哇,還要煮飯給他們吃,天亮去打水呀,回來還要煮還有縫紗籠呀,縫得一點點找一點點錢,一天買一舀米,還要煮給他叔叔他嬸嬸。我又去做那個茶葉生意呀,賣茶葉,賺了一點錢,儲了兩千塊,就到關了他的那個地方(仰光),我坐晚上的夜車(火車),去那邊送他出來,他七一年出來,六六年三月十號結婚,我一直在他家哭哭哭哭。我在雲南我親的四叔叔來接我媽媽想見我,他們叔叔也不管我,我也不回去,天天打開房間門看看他是不是回來了,又看不到,天天拿眼淚做枕頭,哭了五六年。」

這樣,有關阿叔,我們所不知道的過去,就一下子都知道了。

「他來了(澳門),我們有很多雲南的朋友嘛,寄來一個相片,他呀,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拿廣東婆,我的朋友告訴他你現在的媳婦這麼千萬不要拿廣東婆!她守了你這麼多年呀你快申請她(下來),每個月給我寄三百塊錢。他七一年來,我七二年來,我在他家呀哭到我一直做工做工,養大這三個小孩。天掉下來當被蓋。家裡一切開銷都是讓我來,命苦呀!人生呀,我說,奔奔波波好像萬里長城一樣。我給人家釘鈕嘛,布鈕呀,晚上點那個火水燈給人家釘釘釘。來到這邊也是苦,到現在還是做工。」

「他告訴我他小時候跌到那個水塘裡面呀,也是病了病了沒有理,現在老了那個病發了,他媽媽講呀他小時候病很多。那個時候呀,不談戀愛呀!見都沒有見過!媒人介紹的,看不到樣子。我們結婚的時候騎馬呀!不是車子,在山上。很熱鬧很熱鬧!他做生意的朋友,哇一天吃三餐,到結婚己經過了,客人都沒有走。都是做那些生意的大老闆。養七匹馬。拉著馬大包大包帶鴉片,那些山上種鴉片煙。他以前擔磚擔上七樓呀,二十四樓呀,擔上天台呀,哇。養大三個小孩,要是三個小孩不孝順就慘了。我們以前上工都是七塊八塊一天,錢多難找呀!」

我們也不知道探訪為甚麼會變成這樣。只知道阿康、阿忠和我三個人輪流幫阿叔按摩,香姐一直說他們的故事。我不知道有多久,沒按過一個老人的身體,家中父母,年過九十的祖父、外祖母,過身了的祖母、外公,我都沒有按過,因為害怕。隔著縐縐的皮膚已是筋骨和血管,還有不知是肌肉抑或囊腫的凸起,埋藏著許多積累已深的疲勞和痛苦。按著,莫名覺得非常愧疚,不知是為了對阿叔,對家人,還是對所有老去的人的無能為力。甚至半個世紀以後,變成這樣的,不是一個藝術空間的雜工,可能是藝術家、可能是策展人,可能是觀眾,可能是我們四人當中的誰,老去的一天,誰都逃不過,到時候我們一樣束手無策,一樣愛莫能助。

「一個人的路呀,萬里長城一樣彎彎曲曲彎彎曲曲。人生呀,不會平平順順走過去的。」香姐在我們走前,不知要對誰說。

婆仔屋藝術空間原班工作人員撤離婆仔屋當天,阿叔看著搬運工人將藝術空間的所有物品撤走。

後續

「牛房阿叔關懷小組」群組建立後,一些本地藝術家也有就為尋求援助和幫忙阿叔提出意見,在阿康的幫忙下,後來申請社工跟進,每天有送飯的服務,但社工局答應的一個月一次的物理治療師上門服務就不太準時,社工服務也無法跟得很貼;另外也找到明愛的上門護養服務,他們有每天都派人到家居陪護的服務,可以照顧飲食和行動,但加起來可能比請專人照顧阿叔的支出更高。

曾有藝術家發起要為阿叔召集籌款或關懷行動,沒有結論。

「牛房阿叔關懷小組」群組 http://on.fb.me/TWgfzM 2013 年 12 月 10 日,最先接接到阿叔辭世消息的是小龍,他接到香姐的電話,就說,阿叔已經先走一步,並將於 12 月 11 日晚上辭靈。

當晚,牛房倉庫總監阿 Frank 在個人 fb 專頁上,尋回婆仔屋藝術空間在婆仔屋撒走前最夜一夜的工作人員及朋友合照。黑夜中拍下的照片,還記下了阿叔也曾在其中。

靈堂裡,照相中的阿叔仍如他初到婆仔屋的時候,髮黑,光彩有神。

阿叔還在、將在牛房的回憶裡,繼續為我們打開婆仔屋藝術空間的大門。


牛雜工作團隊

施援程
​Cora Si

編輯,撰稿人

因為不善辭令,不愛群體活動,所以自少交筆友及寫BLOG,然後寫攝影及藝術文章,沒有正式學藝術,但辦過幾次個展,成為策展人及牛雜編輯,平日在家工作,最好的友伴是貓及狗,認為未來是未知,有很多可能性。

楊冠瑩
Summer Ieong

撰稿人

在攝影、錄像、繪畫及裝置等領域浮遊。以寫字作為反芻。 夢想的生活是冬暖夏涼、吃飽喝足、夜夜好眠、多元成家。

郝元春
Yolanda Kog

撰稿人

藝術工作者,鏟屎官,長期神游患者一枚。

李卓媚
Lego Lei

撰稿人

鄭志偉
Ck Cheang

平面設計

全職笨蛋,兼職在 SomethingMoon 做平面設計,參與很多重要但不顯眼項目。有時是思崎井寫寫字。

周寶玲
Pauline Chao​​

​行政

劉嘉欣
Amber Lao

行政

其實那一步不太難、不太遠、不太高,倘若你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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