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的話
文/施援程
我是那種喜歡具挑戰性,及隨時會變動只因想做得更好,可作任何可能性狀態下的人,所以,聽到「種種可能」這一個純粹,而又肯定的名稱是多麼的歡喜。
「詩」是以簡潔的字句去表達的一種文字方式,平日愛把圖片配上簡句,那是其中一種詩的表現方法,這次由文化局及牛房倉庫合辦的「種種可能――當波蘭詩歌來澳門」,是一個展覽,是一種交流,是一齣戲劇,是一部錄像,是一場演奏,甚至是一場舞蹈⋯⋯
波蘭詩人魯熱維奇他的詩真實、赤裸及諷刺,「 話語被用到爛掉了/像是嘴裡的口香糖被嚼爛/⋯⋯/ 它們被政治人物削弱 / 被用來漂白 (《 話 語 》)」,那一語道破社會道德現實,人們都花言巧語虛偽假裝來生存,社會已腐敗到一點,而作為詩人是有責任發聲,「 你們不必負責/不管是為這個世界還是世界末日/⋯⋯/卻忘了/現代詩歌/是爭取呼吸 的戰鬥 (《 卸除重擔 》)」,經過戰爭經過家人的傷亡,那些一直不能被遺忘的傷痛,「 孩子們大叫:「 媽媽 ! / 可是我很乖 ! / 好黑!好黑!(《 男孩們的屠殺 》)」,哪個大人聽到這話心不熔化,人類動物日夜自傷殘殺,我們能無動於衷嗎?
辛波絲卡的詩在美之中有一種冷譏,「 我們毫無經驗地出生/沒有機會練習就死亡/⋯⋯/你在――所以你必須消逝/你消逝 ― ―所以你美麗(《 僅只一次 》)」,懂得自嘲自諷,在生活的痛苦中尋找樂趣,「 你們聽聽他們是怎麼笑的――真是一種對別人的侮辱/他們所用的語言――只有自己才聽得懂(《 幸福的愛情 》) 」,她有女性的特質,細膩而敏感,同時反思現實的殘酷及矛盾,要知道商業社會中都被包裝著,大部份人能看到的真實是美麗及虛假的事實,「 我們吃別的生命為了活下去/盤子裡有死豬肉旁邊放著死掉的包心菜/而菜單則是它們的訃聞 (《 強迫 》) 」。
這次邀得展覽的策展人之一 ――林蔚昀摘文,以輕鬆生活化的角度入題,來為我們剖白兩位波蘭重要的詩人,其實我們以為沉重及如此不一樣的創作,不就是平時在生活上順手沾來的拼貼?重要的是怎樣去看透人生,拼湊出點題即到的詩句。而這次以詩作題的展覽並沒有把詩直接貼出來,而是透過辛波絲卡的拼貼,以及策展人將魯熱維奇的詩節錄再配裝置,也包括詩集及錄像等展出,再加上與澳門設計師以詩為題的視覺展覽,我們以為是看詩歌的展出,而看到的是與詩人們有關連的創作,並且延伸出一連串相關活動:詩歌朗誦、音樂及舞蹈演出、詩歌演出劇及紀錄片放映等,詩有無限的可能性。本期也邀請到牛房倉庫的總監兼這次「詩+設計」的策劃人李銳奮,談及設計師們是怎樣用詩入題去做視覺創作的。
我為這期定名為「詩與圖」,因為讀詩就自然會有情景出現,而詩與詩的碰撞又會是怎樣一回事?兩位女性詩人袁紹珊及川井深一的詩在中間頁的分界,她們絮絮語語,寓意深長,筆風詭異,有關社會、愛情、自然及動物種種。郝元春、霜滿林及陸竹以獨特的風格,用圖配詩,訴說著青春、歲月及人生的狀況。